http://www.inmediahk.net/%E7%B7%A8%E8%BC%AF%E5%AE%A4%E9%80%B1%E8%A8%98%EF%BC%9A%E6%9D%B1%E4%B9%9D%E9%BE%8D%E9%80%99%E5%80%8B%E6%88%B0%E5%A0%B4
牛棚這個東九龍戰場
事情是這樣的:九月下旬,土瓜灣「牛棚藝術村」舉行「土人土事」社區藝術計劃。「參展藝術家之一程展緯因目睹公眾長期進出牛棚受到產業署愈加繁苛之 諸多限制,決定在藝術公社外牆懸掛橫額之位置,掛出一面對產業署管理手法作出批評之橫額作品。然而9月21日,產業署指示管理處要求藝術公社把該作品除 下,繼而於9月22日改而發信予發信予藝術公社及Videotage(另一藝術村租戶),要求單位(於一日限期內)把自己懸掛於單位外牆的海報橫額統統拆 除。」(見http://cattledepot.blogspot.com/2010/10/blog-post_07.html)結果,程展緯聯同其他藝術家發起「譴責政府產業署官員借行政手段打壓言論及創作自由,意圖消滅藝術家對於產業署長期不當管理牛棚的批評」網上聯署,成立牛棚社區網絡關注組,並於上周六在牛棚藝術村舉行了「牛棚搵鬼去 土炮Hello 喂!」,組織社區居民大會。
創作自由是藝術家的命根,加上天星皇后,以至一浪接一浪的都市重建浪潮,產業署要求藝術家除下作品,自然「同你死過」。但話歸兩頭,雖然聯署的其中 一項要求是:「檢討對牛棚藝術村的管理政策,承諾日後以更靈活彈性的管理手法,寬鬆的管理方針促進而非扼殺創作自由和藝術發展的空間,尊重牛棚作為一藝術 村,對促進本地藝術生態、社區文化發展的重大使命」,但若果明白牛棚藝術村的前世今生,便會知道在政策的層面,牛棚從來沒有被確認為一條藝術村。所以,在 產業署的眼中,牛棚至今仍然是「馬頭角牲畜檢疫站」。當然,「馬頭角牲畜檢疫站」1999年遷至上水後,產業署接手,並打算重修後公開招租,供市民以市價 作「辦公室或貨倉」租用。所以,從產業署一接手牛棚開始,便沒有因應「藝術村」或一般公共設置的基本要求,對牛棚的空間與設施作出合符消防條例等法例,以 及作為向公眾開放的文化空間的實際需求之改裝。故此,牛棚藝術村開村初年,當夏天大家打開空調,會有齊齊跳掣的奇觀。記得2003年第一屆牛棚書展,適逢 炎夏,展場之一藝術公社就更是「冰火兩重天」,下雨漏水,好天則如焗爐。結果,書香加汗香,份外親密。加上牛棚其中數座建築是歷史三級建築,所以產業署的 管理也就份外嚴格。所以,在古物古蹟條例的金剛咒下,建築的格局自然不能大改,就算是在牛棚大門附近的牆壁懸掛橫額,早期也會因為要在牆身下釘而被禁止 (後來則改用強力索帶)。
固然,何志平主政藝發局期間,發展牛棚藝術村的確有被收到其《三年計劃》的視藝發展綱領之下;而何醫生由藝發局主席變身民政局局長之後,更大力提倡 藝術村政策(賽馬會藝術中心便是這個政策的結果); 但奇就奇在,當年建議產業署以直接租賃(Direct Lease)的形式,一批過將「馬頭角牛畜檢疫站」三年租予前油街藝術村租戶之民政局,卻一直沒有正式接手牛棚,讓一直妾身未明的牛棚,名正言的成為「牛 棚藝術村」。而自1991年牛棚建村至今,「牛棚藝術村」便一直處於這種無人理無人管的暗晦狀態。
地區、土地、經濟、文化政治一籮籮
或許,「牛棚藝術村」的妾身未明狀態,也跟土瓜灣以至九龍城的妾身未明狀態有關。其實,早在土發公司年代,土瓜灣、九龍城等已被列為都市重建重點。 就算是2001年市建局接手重建工作,也曾公開表明上述地點均屬重建重點。那麼,為什麼九年下來,市建局與發展商的推土機一直沒有向牛棚附近的十三街、木 廠街等開刀?事實上,若果我們翻查馬頭角一帶的「分區計劃大綱圖」(Outline zoning plan,OZP),自1988年開始,該地帶的土地用途已慢慢由以「住宅、工業」為主改變為以「 住宅、綜合商住」為主。雖然,牛棚所在之地,其土地用途一直沒變(一半是「社區、機構或政府」,一半是「公共空間」),但四周卻早已天翻地覆了。
有地方人士認為,那跟九龍城重建計劃一直未落實有關。就算民政事務一直有跟九龍城區議會討論牛棚的未來,而作為老區的九龍城的社區設施(例如社區會 堂),亦一直不足,但似乎各方力量等待的,正是九龍城重建計劃真正拍板。今年特首在施政報告中,重提加速九龍城的重建計劃; 加上去年發展局委託藝發局與中文大學建築系,對牛棚以及十三街一帶進行調查研究,早前並傳出發展局將會把牛棚發展成兼營食肆的「藝術村」;這一切會否又再 次掀起一場涉及各方力量的混戰?可見,這已不單是「一條藝術村」的事了,若再把近來有關沙中線馬頭角段爭議,考慮在內,就簡直是六國大封相的格局。牛棚社 區網絡關注組諸君所正在或將要面對的,似乎已不單是一個「社區藝術計劃」的問題,而是盤根錯縱的地區、土地、經濟與文化政治。最後,若放眼發展局最近工廈 政策對整個東九龍藝術工廈群落的影響,雖然可說是火頭處處,但那不也是同一個戰場?
最近,我有時會跟朋友半開玩笑,說在這樣的時代與城市格局,我們(包括藝術家朋友)大概應該下一點功夫研究政治經濟學,由馬克思的著作重頭讀起。碰巧,艺鵠最近搞了個《資本論》讀書組。時代召喚,大概是時候回到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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