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November 10, 2010
(issue 012) 牛棚藝術村的三世狀書
前言
文:editor
特異園地的七十二家房客
文:editor
一個行政人員的看法──專訪馮美華
文:editor
放生藝術村
文:陳雲
從香港歴史背景看牛棚何去何從
文:蔡仞姿
牛棚小史──你知道或不知道的事
文:editor
牛棚藝術村的三世狀書 Released On 2009-04-28
牛棚藝術村的三世狀書 Released On 2009-04-28
牛棚藝術村的三世狀書
前言
文:editor
牛棚藝術村,一個香港著名藝術社群的小部落,它位於土瓜灣馬頭角道上,背靠巨型煤氣鼓,是受保護的百年紅磚瓦頂歷史建築群,前身是每天血祭牛隻,為牛隻檢疫屠宰批發的屠房,在三、四十年前,每天清晨三時已是熱鬧無比的小市集。
牛棚藝術村是十年前轟動一時的「油街藝術村」的血脈承傳,靜處其 間的5個藝術團體和數十個藝術家(團體內也有很多藝術家)工作的地方,他們都是來自油街。「油街藝術村」(1998-2000年間)是一個曾經天天藝術嘉 年華,真正創意無限,不分彼此,齊齊自發,無中生有的藝林聖地。今天我們仰慕北京798的繁華,人人在身邊安插模擬的藝術村,突然間「藝術村」開遍中國, 我們身邊亦大朵小朵的東施效顰,實無不或多或少受當年的「油街藝術村」的影響。可惜牛棚藝術村因為受到人力物力,和諸般規管限制,八年來從風光轉於平淡, 在只有三個月續簽租約的前題下,苟延殘喘,個別團體均無法進一步發展規劃,自我完善!
月前,香港藝術發展局約見牛棚租戶解說,藝發局受林鄭月娥的發展局委托,為牛棚藝術村的發展提交方案。其實我們可把牛棚放在大一點的地圖處想像:舊機場地下去年發掘出「九龍城寨」舊碼頭遺址,這處鐵路網絡 要興建,十三街一帶,連同牛棚藝術村,規劃發展是指日可待,如是者,會否暗示政府要保育牛棚,開始珍惜這個薄有名氣的「牛棚藝術村」?不過言猶在耳,那天 訪問蛙王郭孟浩,管理員沖沖走來,要他快快把屋前正晒太陽的畫作收拾,因為「發展局有人來了,他們要把牛棚升級為二級歷史建築。」那是否即是規管更嚴?
牛棚的命運出現轉機,但我們同時更擔心的是過份規管,牛棚藝術村好歹也是香港最後一個自然生成,寧靜無爭的藝術村,那兒收留了「油街傳說」的元 老遺民,只是他們的精力都被耗盡了。其實到目前為此,政府都沒有承認牛棚是藝術村,但當「牛棚藝術村」被正名的時候,又會不會出現一個由官方界定的「藝 術」定義,就如近年已由商業界定的北京798,一同走向沒落?在前,我們亦有見石硤尾賽馬會創意中心的藝術村規劃,進退失據,所以我走訪牛棚租戶,十三街 街坊,問牛棚藝術村應往何處去?
牛棚租戶不應做着沒有明天的規劃,而如何回復昔日牛棚年年書展、藝術節的活力,甚至油街藝術村時代的百花 齊放,又需要規劃。吊詭的是「油街藝術村」是從沒有規劃中誕生,在收緊收回空間中結束。無為而治,開放空間,又是否發展牛棚藝術村的唯一出路?
特異園地的七十二家房客
文:editor
歷史建築保育與藝術村精神背道而馳?
因歷史古跡之故,所以需要嚴加保護,限制人類行為,卻偏偏藝術是一種最不可思議的人類行為,這是否矛盾所在? 非也,你去問一百個藝術家,有九十九個都會答你,他珍惜古物之情,比心肝還要寶貝,他們才是古物古跡的最佳守衛,而修復古物更是他們的專業。那藝術家又為 什麼會成為最大嫌疑的破壞者?因為他們是創造歷史者。藝術家張弛和杜煥不約而同地說,當年油街有足夠空間,他們可以鑽牆開洞,創造天地,他們需要的是再無 利用價值的自由,油街舊政府物料供應處既無實用價值,亦無歷史文物包袱,正是開創歷史的好地方,不是有錢就能辦到。張弛憶述當年參與牛棚藝術節時,「我們 玩噴墨,以粉筆寫大地,甚至畫在牆上,只是那牆是新建的,管理員當然不准,但也同時明白,藝術不做這些做什麼?所以為了飯碗,他們唯有隻眼開,隻眼閉,力 守最後底線,只是那年代的管理者的確經常被炒!」那麼說,當年被炒的,也就是曾經力保牛棚藝術村,而自我犧牲的無名英雄了!
十三街 老街坊的聲音
這天巧遇一眾十三街老街坊在牛棚一號榮哥的工作室開會,那就不用四處找代表了,一眾街坊從三四+歲的社工到七 八+歲的公公婆婆七嘴八舌,變成眾聲合唱,盡說與牛棚藝術村共處的八年:「我們對藝術接觸少,唔識藝術,但自從進入牛棚,便很欣賞榮哥的雕塑藝術,這兒環 境清靜,非常理想,附近又沒什麼公園,為什麼不讓公公婆婆入來散步,欣賞一下這兒的花草樹木、建築物的藝術?初時保安是不准我們進入的,一時會說沒展覽, 一時又說不准攝影,直至現在還有很多街坊以為這兒是禁地,從未夠膽進入藝術村,怕人罵。像我們初時一樣,對牛棚藝術村的印象很陌生,充滿疑惑,對藝術更不 了解。」
他們你指着我,我指着你說﹕「是他第一次帶我進來的。他叫我不用怕,他叫我說找榮哥。但如果榮哥返了鄉下,還是不准……」「雖然 只是一街之隔,但我們隔絕往來。」十三街街坊,還有餘下的二、三千個,包括大門對街的士多老闆,從未踏足牛棚藝術村!這是一個有待發展的關係?還是一個即 將被進一步拆散的社區?
榮哥說﹕「我九歲已經在牛棚附近出沒,因為爸爸的鑄造廠就在後面,百年前這兒只是檢疫站,進口的豬牛羊驗明無病, 就整隻買回去,後為了衛生問題才兼作屠房。屠房在60年代初期熱鬧到不得了,晨早三時已粥檔、飯檔林立,後來人口太多,做成污染,所以才關閉,直至油街藝 術家進場。」
一個獨立藝術工作者的宣言
常在牛棚出入的藝術杜煥吶喊﹕「我的見議由始至終只有一個,把所有空置單位租出,把爛地開放租出去,攤位帳篷 也可以,讓藝術家自己去搞,他是怎樣來就是怎樣來,不用興建什麼……興建只不過是為了利益,讓某些人去搞工程賺這筆錢,最後連藝術都被搞死,一點好處也沒 有!不是你去搞就會好。如果真的為藝術好,就不要理那麼多,盡量去支持他們就好了!政府在這很多年來就從沒有一樣成功過,連「大笪地」那麼容易搞,那麼充 滿商機的計劃,他們也失敗收場!你隨便找個負責的官員問他藝術是什麼?他一定答不出口。大笪地也搞不成,何況講的是一個無利益、無錢收的藝術,一種純粹是 文化、生命的東西?
……自古以來,市場、社區都是自然形成的,那有人組織,只要你拿出地方,就會自然形成。我可以作一切保證,你無需花一 分一亳,你把地方租出去就可以,無人的地方什麼事也不能發生。
…… 沒有人知道一個社區需要什麼,有一萬人來光顧,每人都有不同要求,你滿 足得了誰?雲吞麵可以自己決定加糖加醋,你硬要規定,我唯有走!至於有藝術家的投訴令牛棚不准攝影,雖然後果近乎禍害,但問題不在他,他只是本身的創作不 想別人抄襲…但他有權投訴,只是別人也可以反投訴,管理的人沒理由只聽他一面之詞,根本就是順手推舟,這才是大問題!……講藝術社區,我是當局者,當我發 現你們全部都在表演,都在交功課給大佬,我便拂袖而去。……」
遺世獨立的藝術租戶
「把所有空置單位租出去,讓更多藝術工作者遷入。」是牛棚藝術家的一致共識。
雕塑藝術家榮哥﹕「人是不願意被人管的,創作人更不能被別人管!石硤尾創意藝術中心一開始 就要管,所以才運作不久,即怨聲載道,我們要認真地問,為什麼要做藝術?藝術是用來做什麼的?」
「錄影太奇」的鮑藹倫在交給藝發局的報告 中回答了這個問題,那是﹕「種植供養思想的食物,同時讓所有人分享。」只是榮哥無需向誰交待,更樂觀﹕「用公家錢就有要求,就有壓力,結果產生了很多應酬 藝術。自己要做的藝術,別人反對,自己也堅持要做,結果一定比別人迫你做的藝術更漂亮!我頭5年的生活都是靠太太支持,現在因為有開班教學生,所以租金水 電可以自己交,亦不愁啤酒麵飯。」他的小社區的確卓然有成,天天都有學生、朋友跟他學雕塑、砌玻璃畫,別的社區學校時不時就結班齊來。兩年前榮哥以為藝發 局意圖迫遷,大發雷霆,對咨詢閉門不納;此一時,他又豪情地全無抵抗﹕「你叫我走就走囉!」
已經適應了在牛棚工作室的創作生活的藝術家陳廣華說,牛棚的清淨環境、展覽可以讓他很有效率地重新充電,而身處舊區又為購買創作物料提供很大方便,他甚至宣佈「牛棚藝術村及工作室給予我的創作很大幫 助,在這裡我感受到我的作品在質和量方面者都有所提昇。」他希望牛棚發展成為真正的藝術村而非現時的「藝術徙置區」。「藝術是流動不定的,我們不能定下很 牢固的政策,只可以定下大方向,政府應避免直接介入管理。應取最簡約的管理。」
獨立藝術工作者則黃志輝表示 , 牛棚是個很適合工作的地方 , 若租金能再低一些 , 更為理想 , 在這裏工作比單獨在外租地方當然不同 , 因為多了溝通和交流;能有一個行政實體扮演Curator的角色是好的,只是這個實體最好也少干預 , 譬如可以一年辦一兩次開放日 , 大家一起展示創作成果 , 也毋須天天開放 ;黃志輝認為理論上 , 藝術村應該留給真正做創作的人 , 但這是難以審核的。
藝團的焦慮
牛棚五大藝團已落地生根,亦一直受到藝發局的資助,各有自己的藝術群眾,另類社區,近日5藝團為組織未來,已結盟為G5。 除了視藝展場的「藝術公社」、「1a藝術空間」、新媒體藝術老字號「錄影太奇」,表演藝術的「前進進」劇團及其經營的「牛棚劇場」,更有「進念二十面體」 的分店,後者更曾群雄聚首,創建「牛棚書院」,大搞民間學者課程,自資出版免費文化雜誌《E+E》,雖然「牛棚書院」近年沉寂無聞,但梁文道今天還驕傲地 掛着「牛棚書院院長」的名片闖蕩江湖;還有馮美華,利用牛棚的日子,成功創辦了香港第一間藝術高中「兆基創意書院」,去年還把「牛棚書院」和梁文道一起接 收過來。但今天的「進念」單位再無發展能量,已變成「進念」的道具貨倉。「進念」總監胡恩威認為,已完成了歷史任務。
「進念」的夢想
胡恩威認為:「當年油街藝術村集合了全港最活躍的藝術家,混然天成,領先中港台,但最可笑是油街現在還空置至今,如果政府讓我們繼續經營,一定比北京798更好,因為我們沒有大陸古靈精奇的制肘。牛棚的問題不是我們不想對外開放,是政府不准,因為目前的電力裝置 不足,和消防配套不全,需要改善,中電已應允免費捐贈變電房,但政府卻以未有政策為由不予配合。」
胡解釋「牛棚書院」的終結,除因「文道北上」,更因為政府推出類似免費課程,其他大專的校外課程見有利可圖,亦紛紛抄襲,「對方財雄勢大,我們那能招架!」此後「進念」曾經利用牛棚作排練場, 但夏天一來更顯電力極其不足,無法繼續。如果牛棚藝術村的未來保育成事,他們會搞實驗表演藝術的資源中心,搞社區課程,排練場地。
「將來鐵路站就在煤氣鼓那邊,現時海邊亦有一條隧道通往啓德新城,十三街是不應該拆的,只要更新完善就可以,何況以現在的市道,又那來這麼多錢重建,而且這一帶 已由中低收入區,慢慢中產化。本土才過癮,才有風味……」胡恩威的想法可能天真,但他的指控還是成立﹕「香港的全盤地產化是病態規劃,別的城市地皮最多只 有八成用來炒樓,其餘則有別的用途,但香港政府卻全部拿來炒樓,以市值計算。何為市值?你把文化混合在商場內,那就一定死得。」
「藝術公社」的緘默
編輯部曾發電郵向「藝術公社」發言人梁兆基提問有關牛棚現時的不足及對將來該可有什麼發展,可惜至截稿日未有 回覆,反而「藝術公社」的職員李俊峰個人認為 ﹕「……火炭藝術村反而更多實驗。我們曾經為慶祝牛棚101周年找來藝術家做101隻牛,藝術村門外,立了兩三米高的牛角,本來就想擴闊觀眾接觸面,但我 觀察街坊,好奇走過,也不敢入內參觀!不過區議會也有個像「牛棚關注組」之類的東西。那邊有間社區中心有次在街頭擺十三街關注的展覽,展出附近地標,其中 就有牛棚藝術村,所以八年下來也不是白費的。」
「前進進」的權宜
前身「沙磚上」的「前進進」劇團,十一年前就誕生在「油街藝術村」內,陳炳釗口中的香港第一個空間上的藝術群 落﹕「『前進進』遷移到牛棚之後,當初我們已構思如何自己管自己,提出「自我評核」,但這當然不可能,因為自己一定覺得有所成就,所以要引入外人,只要我 們互相信任。現在我們仍然認為需要想出一種管理和評核的機制,多過自由發展。而我們的藝術家和組織都各有所職,要我們搞資源增值,搞什麼大眾同樂日,我們 會很吃力,處理牛棚的整體活動,責任重大亦需要組織支持,具體方案我們未有精力深究,亦因為我們不是這種思巧模式的人。但先決條件還是開放空間,任何發展 良好的團體,都需要更多空間,但當我們意識到自己不夠地方,外在的規條却壓抑了我們,明知旁邊空置也不能用,其實如果租外面的工廠大廈,有錢就可以了。藝 術村只有一個牛棚劇場不足夠,大家需要多一點表演空間,公共空間也是權宜之計。」
「錄影太奇」的一本遺憾冊
讓我們再打開「錄影太奇」給藝發局的陳詞:
牛棚租戶及遊客不能作即興的實驗攝影製作,因為錄影和攝影在未經申請及批准下是被禁止的。我們的辦公室沒有足 夠空間容納不斷增長的實習學生需要。業主與租戶間,無法建立互相支待而穩定的關係,有時甚至構成騷擾。不能同時開啓兩枝800火的射燈,否則會把其他機械 燒壞。不能用超過1.5Mb的寛頻上網。差劣的音響效果。公眾地方不得擺放枱凳、太陽傘。女厠無沖厠水、租戶必須把厠紙放進辦公室內,否則眨眼就會給清潔 工人拿走……
這都是八年下來,從未改變過的遺憾、爭持,耗盡人間精力,最後鮑藹倫以「錄影太奇」的名義說﹕「為了不讓新的問題出現,例 如誰選擇租戶,不願從外來者的解決方案中增添煩惱,我們建議自我組織、內部決定。所以『錄影太奇』支持G5組織向發展局提出的方案。」只是1a藝術空間並 未回應本刊咨詢,G5提交發展局的聯合方案到底是什麼,當然無緣得見。但一張圖畫已經展開,胡恩威留言﹕「對藝術的認識膚淺,可以搞死藝術;對樹木認識膚 淺,搞死樹木。」
一隻蛙王的遺憾
蛙王郭孟浩街是十三街居民最熟識的人物,雖然他在1979年已爬上長城,以他的膠袋行為藝術,影響過很多當代 藝壇大佬,如艾未未等;在我們熱烈討論80年代紐約東村藝術村的時候,他身在其中,「我與來自全世界的藝術家一齊玩,再沒有香港的局促!」但在香港藝壇, 他是一個自己倒自己米,送畫給別人,而令自己在藝術市場無法叫價的「儍仔」,結果在牛棚開了一間「蛙王博物館」,又在上環、北京開其支店,但他那來每月2 萬多元的錢交租?於是借錢、求情盡出,轉身他又拿着大鑼大鼓,與小朋友玩過不亦樂乎,與那位變成藝術家前的昔日老師,形神歸一,令全場都淋浴在他那秩序井 然中的無序的歡樂中。「藝術是人的天性,無條件的負出,無聲的醞釀。」然後他又不忘重複他的事跡,圓滑地通過了保安的嚴防,藏滿一室別人的垃圾,他用來創 作的寶物。他說﹕「給我設備、給我資助,但不要管我,我不為官方打工!」他對每一個機會都充滿希望﹕「我等待移民去西九龍文娛藝術區。」那天再遇蛙王,在 我出奇不意的時候,他竟還原了一頭銀髮,灰衣便服,很開心地看着八卦雜誌給他做的一個訪問,原來我們的蛙王,已經是一位伯伯!我感從中來,認同馮美華,如 果香港真的有一個合資格接受「藝術綜援」的人,他一定是郭孟浩!
藝發局所扮演的角色
我們致函香港藝術發展局行政總裁茹國烈先生,希望他就牛棚藝術村的未來發展,簡單交待藝發局的立場和抱負。問 題如下﹕
1. 你們認為牛棚藝術村重要嗎?重要性在哪?
2. 你們希望牛棚藝術村能重現像當年「油街藝術村」多姿多彩自由奔放的藝術社區嗎?
3. 目前為止,你們有自己的基本方案大綱嗎?
香港藝術發展局的回覆如下:
「香港藝術發展局一直以不同的方式去了解藝術界對藝術村的期望。我們正積極搜集本地及海外藝術村的資 料、研究及數據,再加以整理,以便日後進行有系統的分析及研究,希望有關研究及分析能有助藝術村在香港的未來發展。我們非常明白現時牛棚藝術村的藝術工作 者及藝團所面對的情況,並關注有關發展。對牛棚藝術村的未來發展,香港藝術發展局並沒有預設方向。
此外,本局獲發展局文物保育專員辦事處 委託,進行「前馬頭角牲畜檢疫站(牛棚)作為藝術村的未來發展之研究」,為未來活化牛棚作參考。是項研究團成員由藝術行政專家、藝發局大會主席和委員及藝 發局職員組成。整項研究預計於5月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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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發局的回應,需要咬文嚼字,不過對牛棚藝術家來說,藝發局的出手相助,責無旁貸,眾望所歸,最少從產業署把 管理權接收過來,因為藝發局是被假設最明白藝術需要什麼的!而且地圖上已經出現「牛棚藝術村」的座標,歷史的逆流只會浪擲名聲,淘費青春!
一個行政人員的看法──專訪馮美華
文:editor
如果你來管理,你會怎樣做?
我也有想過,因為那時我在牛棚工作。我覺得「不去管」是最重要、最終極的,應該是不需要管理的。可是牛棚內的人分成兩種:一種是有一個 studio在那裡,他們在裡面工作;另一種是公諸於世的,是一個展示的空間,譬如前進進、1A Space、Videotage……但既然是在同一條藝術村,我覺得最重要的精神是,大家在某程度上有一些碰撞,可以是偶然的,從隨機的碰撞中產生一些東 西,這是最高境界。
最慘是牛棚已經有八年的歷史,不是重新開始。據我了解牛棚的最大困難是資源不足,大家拿到了自己的,便各自在有限的 資源中做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可是他們的合作或碰撞是需要資源的,譬如一個Administrator把他們拉在一起,雖然大部份時間都是各自修行,但間中 在一些適當的時間有一些collaboration,可以是一個藝術節的format,可以是一個forum。大家定期地、有系統地合作,造就一些在藝術 村應該存在的火花。這不是so much for裡面的人的,是向外的,給外面的人看到牛棚的整體性。這十分重要,定期有一個entity(一個人未必夠人力資源去做)去promote這個地方, 這應該是整體上做的。
甚麼entity?
一個個體,可以是一個人,可以是十個人,可以是一個組織。……去看牛棚整體上的公開性,整體上的管理,如果大家整體上有配合,整個 space會用得更好。……現在牛棚的最大問題是它不是acceptable,街坊acceptable牛棚,但並不覺得牛棚在Art方面是 acceptable,它accept不到周邊的人。它的Art太high,whatever reason,跟附近的人沒有關係。但好遠的人,像你和我,我們好想去,但因為很遠,很不方便,一個physical、交通上的唔acceptable。
因為有個WALL block了他們嘛。
那個是physical,但你可以做很多事令有形的牆變成無形的牆,藝術家可以很creative,但現在因為沒有一個個體去統整這些事, 各自為政,便不能發揮1+1=3的力量。如果有人在整體上看顧這些事,會見效多。我覺得有幾件事:Promotion、場地上空間上的運用、互相之間有較 為有機的合作,使牛棚在外面的人眼中,有一個清晰的image,使他們有期望。既然叫做牛棚藝術村,證明它有一個identity,一個身份。究竟它是 for全香港?抑或包括地區上的藝術發展?應該釐清身份,然後作適當的延伸,持續發展。而不是現在,譬如說間中靠前進進「谷一谷」,展覽有時有,有時沒 有,牛棚不夠popular。坦白說,石硤尾比較多人,為甚麼?因為有地鐵。
遲些牛棚門口也有地鐵。
但那要多久?……應該在這段時間活潑化牛棚,應該有一些專才,但不可過份干預,應該是一種鬆容的管理。例如可廿四小時開放,就會比較 interesting。而且,有些空間是沒有用到的,例如門口未修理好的位置,應該修理好;又例如有幾個空間,如記賬房等,都沒有用到,為甚麼不善用, 可以用來寄售一些藝術品,如榮哥的玻璃製品。為牛棚製造一個sale的outlet,給外面的人買到牛棚內製造的東西。令外面的人一進來便清楚,牛棚so far produce了甚麼。可以賣,也可以只限display。
你預計政府會怎樣做?
我聽過很多傳說,如變成一個演藝中心。
這個決策差一點把那些藝術家連根拔起,有甚麼理由叫他們都搬出去。
這是另一個說法,就算那些artist不高興我也要說,為甚麼只有這班人可以進去?為甚麼只有他們可以stay?他們現在不肯離開,政府應 該趕快釐定租借政策,如限定兩年的租約,要藝術家說出他們的計劃,如何幫助香港藝術發展。還有看他們的經濟情況,如果有足夠的能力就應該搬出去,給其他人 機會,不應霸佔。
你說他們應該交代業績?
不是交代業績,要他們交代如何善用這個 space。你認為這個space跟你在出面租一個樓宇的空間一樣嗎?……是不同的,它是一個 heritage,你有甚麼權利長期租用這裡。上一次要變成演藝中心,就是處理不到visual art的人。應該考慮續租約的條件,不是死板的,政府一直沒有表明租用的要求。應該清楚說明,合乎資格可以留下,不合資格的便離開。裡面的人應該能夠活潑 化那裡的空間。我們應該有意識去思考,第一,這不是私人樓宇,是historical的建築,對租住的人應有特別的要求;第二,既然局限在文化方面,應該 告訴外面的人進駐牛棚的條件,怎樣才能進去創作兩年?因為它是一個特別的空間。
你覺得牛棚是不是一個organic的藝術村?
我不覺得,甚麼是organic?organic代表裡面有很多有機、隨機的合作,很多sharing of resources,很多配合,很active,很多dynamic,很lively 的space,很多人去的。油街便很「正」,我們爭取因為我們在油街的11個月發現到那個change,我們覺得不可以隨隨便便離開這個地方。油街經常有 很多活動與展出,令你也很想創作,又可以和藝術家交流,很organic,是一種氛圍。當一班人在一起,就會產生一些不能想像的creativity。
那是因為那時沒有規管,是因為那裡便宜,是自發的。
也不是自發,是因為那裡便宜,我們沒有預計到。最後我們在油街感受到那種愉快的感覺,才覺得需要跟政府爭取。
可以重現油街的盛況嗎?
我覺得應該拉遠一點看,東九龍開始發展,機場又開始發展,啟德河開始發展,文化區將會expand,牛棚應該進去一齊玩,使牛棚成為其中一 個到訪點。如果續繼獨立在外,周變環境沒有改變,沒有interesting的東西,只有車房,吸引不了外來人。
賽馬會(JCCAC)的一個artist會幫附近的茶餐廳布置,是一個延伸,但牛棚現在沒有做到,我曾經想做,但沒有資源,最重要是沒有時 間找適當的人去做。開始時要有系統去實行,之後便會變成一種自發,不用管理。
加建是看需要,如果有artist需要一個便宜的地方,便加建。人多了,創作的力量便會增加,展覽多了,外面的人來這裡一天看十個展覽便更 make sense。Artist應該想想需要一個怎樣的空間,其實那個空間只是用來創作,最重要有水有電,適當的空調,不是去享受,是用來創作。藝術村應該是創 作,和適當地展示的地方。這正是賽馬會(JCCAC)面對的問題,不懂鋪排,有些人想閉門創作,卻被到訪的人騷擾,其實可以上面的樓數不開放,中間的半開 放,下面的用作展覽,這就是整體的management,這樣也方便參觀的人,不用走完整整八層,如果有一個整體上的administrative的 team就可以做得更好。……
事情是政府說下一個月你不能再租(油街),我們那時做很多,又寫報紙,又去見地產商,又去見議員,政府沒有我們辦法。那時每人都有出力,通 常是一班人一起去的,也會視察牛棚的裝修工程。政府也特別批準前進進拆掉了一幅矮牆。……
其實要聲討政府,趕走了我們,但那個site沒有賣出去,老實說,如果那幾年可以留在油街,肯定比在牛棚好。油街可以是亞洲一個好重要的 artist village,它周邊的配套齊備,吃東西有咖啡店,有戲院,you name it, you got it!離地鐵站只有三分鐘路程,極為方便,炮台山出口,地方夠大,又有海。建築很紮實,沒太多花巧,很實幹式的,但有建築特色。
Artist 也有不是,一些不屬於文化藝術的地區他們不願意去,喜歡hang around如灣仔,一些文化藝術人喜歡去的地方。Artist喜不喜歡到屯門區?為甚麼不喜歡?因為你覺得那裡沒文化,覺得那裡的居民不是 target。為甚麼Art Festival沒有一個重要的program在那裡發生?這已經暗示了他們的取態:認為他們沒錢看,或沒有水準去看,marginalize了對方。 Artist都不願去那些地方,除非是社會意識好強烈的。
牛棚很慘現在沒有人「搞得掂」,ADC又不知想怎樣。應該清晰一點,老實講,你 可以交給一個team,一個中介機構去做,給人投標,給最好的proposal。只是centralize去做,我覺得只需要三百萬。保持兩年經費的 話,OK,六百萬。只要管得好,做好publicity,譬如說造一些卡片給的士司機,讓他們派給乘客,製造一些地標,引導人們去那裡。即是 commission project,不過是能者居之,不是最低價的那個。…甚至可以給牛棚內的group,叫他們自己bet,哪一個group有最好的proposal去發 展這裡,也可以。可以是給中介機構,或是他們有一個group,或是政府放一個團體在裡面。
你如何管理富德樓?
我搞富德樓就簡單得多,我選擇租戶只有兩個條件﹕其一,你是真窮嗎?其二,你是否真係搞藝術?當然對初出道的,我會有一定程度寛限,但我也 試過幫助已上位的如莫昭如,當時他們突然失去了辦工室,現在他們都搬去石硤尾。所以享用富德樓的廉價單位,你千萬不要有錢,例如《藝術地圖》現在有錢,所 以就要搬走。我的目的很清楚,告訴我你的理想願望是什麼,能拿出2千5百元租金嗎?3千元又可以嗎?現在我也沒收過他們3千元以上的租金。我讓他們24小 時開放,同時亦相信他們,不會把工作室變自己家居,他們守信依然。我以誠待人,別人也以誠待我,我沒什麼需要擔心。現在富德樓轉眼已經有5年,沒有時限, 共有13個單位,去年一樓的指壓結業,業主跟本就不想租出去,於是問我有否興趣,我說好吧,就給我開辦書店。事情很簡單的時候,可以很簡單,當然內裡有很 多信任和理解。
我想過很多方法令大廈活潑些都不成功,現在有了一間書店,請了一個年青而具創意的Kobe做行政和策劃,大家不但有個落 腳地,她更真的串連上下,為各自為政的互通消息,達成資訊流通和有機的內外藝文合作。
談談火炭藝術村吧。
火炭藝術村紅起來的時候,是因為西九文娛藝術區,地產商如新鴻基、信和開始垂青藝術,不管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他們也不是易與之輩,但不竟 象徵了商業贊助所帶來的某種不同。我也曾以一千多元買過一位火炭藝術家的作品,好處是便宜,我沒想過將來有好回報,只因為那實在是一件好作品,我們不需買 一件驚世的作品,但如果人人都去買一些藝術家的作品,對整個藝術生態都很重要。
現在一說要發展牛棚,我們就很怕……
你應該幽它一默,「牛棚藝術村不是已經發展了嗎?」給我們那一年已經suppose我們去發展,現在如何向市民交代那個地方原來沒有發展?
放生藝術村
文:陳雲
演員趙丹臨終之前遺言﹕「管得太具體,文藝沒希望。」這是批評文革期間共產黨的文藝政策管束過分,創作沒了自由,文藝沒了希望。在油 街的時代,政府還未知道藝術村是何物,藝術家也大膽,後來政府想管也管不了。最後,政府以準備清拆賣地的一貫理由,將油街關閉,將倉庫搬走,從詳計議之 後,將叛逆的藝術家送入牛棚,好好管束。至於油街,清空了之後,成了一塊地,藝術村沒了,地也賣不成。
回歸之後,港府愛管束人,連藝術村 和創意藝術中小也不例外,此中的原因很深遠,但也容易理解。即使用FAQ的方法,也交代得了。FAQ是Frequently Asked Questions構成的acronym(字頭詞),如要讀音,可以讀如faak。不是粗話,但可過口癮。
為何香港的公共地方有過度的規管?
一九九七之前,港府以高地價政策,拍賣土地充實府庫,增發福利,並將公務員和與公務員待遇掛鉤的公職人員薪水一並調高。同期間,政府推行公共服 務改革(PSR),要衡工量值,公務員支取高薪,便要證明有職務的需要及服務有成效。於是,各部門要自己證明自己有用。增加管理和考核管理的成績,是最容 易的方法。
政府場地的外判石Q為何硬過石頭,Q過阿Q?
九七金融風暴之後,政府要作狀緊縮開支,於是凍結編制,有新的工作,便另外聘請低薪的合約僱員和外判服務,減低薪金支出。為了確保前線人員處事 不會出格,令委託的部門難堪,便將服務守則定得嚴密,採取依照形式的規管(manage by formal rules),而不是原則規管(manage according to principles),前線人員也不獲授予權力,節度原則,酌情判斷(discretion)。合約僱員或外判僱員有如戰場上巡邏的小兵丁,只知道 When it doubt, shoot. (有懷疑,即開火)。看管藝術村的管理公司或石Q仔的軍規,就是 When in doubt, rule it out.(有懷疑,即禁止)。如此規管,何來藝術村?
香港的藝術村何解無村長,又不似一條村?
村就是一群牙擦擦、爛撻撻的人組成的社群,無事各自修行,各做各事,有事匯聚村公所,喊打喊殺。村長則是和事佬一名,被村民推出去,被逼充當對 外的接頭人。香港的藝術村村民,有些被政府嚇得太似城市的低級中產者,規規矩矩,默不作聲,像等待賞賜的乖小孩。要藝術村似條村,有個村長,藝術家要懂得 發惡。要惡得起來,才可以保住地盤,才有機會默默耕耘,種些好莊稼出來。
藝術村如何才可以有成效?
藝術村有如播種,有些田地有收成,有些顆粒無收。政府栽培藝術也是一樣,要大面積試種,有些枯萎,有些長得不好看,沒問題的,有幾個傑出的成果便行。耐心等待, 傑出的可以感染其他人,傳授經驗,帶動成長。文藝的事,「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
管理藝術,是管理風險,而「雷曼債券」災難 的教訓,是投資風險無法計算,更不宜經過「成效包裝」之後,以為可以分散風險,推諉予不知底細的外判風險管理人。藝術村的投資風險,要政府自己背負。要背 負就要減低風險,辦法很簡單,就是減低投資數額和降低民眾期望。藝術村不必做得過分似樣,民眾也毋須期望會有什麼實質回報。這樣,藝術家就栽培得出來。
管理藝術村,是管理創意,需要整體的、模糊的評估(global and fussy assessment),需要風險承受力與公眾的信任(公眾最好是放任不理),村長要有酌情權力,要是內行人。一位創作到萬念俱灰的人。
藝術村如何才可以「無王管」,無為而治?
只得兩塊田,幾十個農戶搶住來耕,農戶自然要證明自己有「精耕」的能力,方便地主考核成 績。假如田地很多,地主便看顧不得,任由農戶「粗耕」。香港土地和房產資源缺少,是政府人為地做出來的假象。每年的核數署報告,都列出政府荒廢的「古蹟」 產業、「鬼屋」單位和職員宿舍浪費的租金收入。政府要以簡單的方法和租約,租出產業,最重要的是容許藝術家在裏面居住。農戶要日日搭車去耕田,是個笑話。 只要藝術村夠多、夠濫、夠偏僻,連官府、傳媒和藝術家都忘記了有多少條藝術村,就會有無為式的管理。
何以金融市場可以放鬆規管,大炒家、大銀行上下其手,而藝術村卻管得要命?
親疏有別。
何以要放生藝術村?
香港社會富裕得很,整體來說,我們一點不窮,政府更是富有得漏油,府庫就是「油街」(oily street)。些微的租金損失,佔有公地的幾年代價,社會絕對浪費得起。藝術家能浪費什麼?只要他們不鑿爛建築物,其他儘可以放任。連在牛棚的空地上曬 畫,也被石Q阻止,這是什麼藝術村?共產黨也容許西藏人在山邊曬佛畫的。牛棚要改名為「Delay No More 藝術村」麼?
放生藝術村,刻不容緩(delay no more)。香港人已經被政府和石Q管得沒了癮頭。香港了無生氣,放生藝術家,也就是放生香港。
從香港歴史背景看牛棚何去何從
文:蔡仞姿
Hong Kong, the new culture city.
近期有一位美 國教授Carolyn Cartier十分熱衷於香港城市空間與文化發展的研究,她是從人文地理學的背景出發,她認為每個城市空間的建構與當地的人、歷史、與政治都有著有形與無 形的關連,從人與地千絲萬縷的關係,以不同的角度去觀看,就可追尋到文化形成的過程與文化轉化的道路,其間亦可深層地看到其背後的政治場域對文化發展的影 響,她對香港這個高密度城市與及香港獨特的政治環境深感興趣,去年十月我應邀到南加州大學作短期訪問學人,同時期跟她一塊主持了一個小型的研討會Art and the New Culture City: Hong Kong China and the World Art System. 研討會談及的新文化城市其所指的是中國與亞州主要地區的大都會,例如北京、上海、新加坡……等地,因為這些城市由上世紀下半葉以來都急促地進行著新舊文化 交替的洗禮,那豐富錯綜的文化轉變,己不可用單一的現代化進程模式來看,而香港是新文化城市的先行者,所以他們都認為我城的文化發展其實充滿很多值得深層 閱讀與借鏡的地方。在當代藝術的領域中,大約八○年代開始,香港早有不少前瞻性的探求與製作,在文化孕育的環節,我們需要知道香港文化已擁有的位置,單以 觀眾數量作成敗的指標是很沒水平的方法,雖然只有小眾才有興趣理解的新藝術,亦應該同時推廣出去,我們是要將受眾與創作者的距離位近,感受到創意的新領 域,那才真正達至整體文化氛圍的提升。
不是無題的年代
回歸之後有人認為香港是進入一個無題的年代,因為回 歸前關於文化身份的議題己漸漸聚合到保育的運動上,九七前後的焦慮與燥動的創作亦趨於平淡,近期不少作者都回到貼身的情趣上,徐冰數年前曾提到「我體會特 別深刻的是香港人在文化上的那種不確定性……」他這種觀察到現在仍是用得著的,其實我認為香港藝術的瑣碎語境、無大主題性絕無不妥,反而令香港藝術顯出其 個別性。不過Cartier 教授的論文中有更深入的觀察,她認為九七前後十多年的香港文化活動最重要的不是藝術潮流的追求而是另類藝術空間的建立與藝術村的出現,而另類藝術空間對香 港新文化實在作了某種範式的引領與創作形態上的開拓,這個論點使我對這十數年間擾擾攘攘的香港藝術活動有種豁然開朗的視野。
媒體掀起的風波
一個地方的文化不單是由文化工作者與藝術家建構成,那地方的人也是建構者之一。
《明報》月前的報導引來藝術界頗大的反應,當時我自己亦從藝術工作者的角度對報導感到不安,因為藝術家的工作 場地不是商場市集,如何吸引人潮?為了回應社區的訴求石陝尾賽馬會創意藝術中心恐怕將要趨向以選取成果為主導的藝術活動與創作單位,那跟培育創意與文化是 自相矛盾的,可能因為我們早有成功的伙炭藝術村為例子,大家便落入一個錯位的寄望,其實藝術村有不同的性質與形態,伙炭藝術村每年開倉只一次,這是會適時 引來大量觀眾的原因之一,不過一所藝術村是不能包攬全方位的發展?石陝尾賽馬會創意藝術中心現在要思考的反而是香港藝術的需要及不同方位的開拓?同時亦要 讓它有時間去成長與摸索。
由政府主導的藝術村其實可以有很大的推動力,尤其對需要資源輔助開拓式的創作,美、加、歐州都有不少在創新領域 上甚有國際地位的藝術村,它們是很多藝術家渴求加入的地方,例如加拿大西岸的Banff Center,那是國家級的創意中心,它是全方位地接待各類型創作人的藝術村,由新媒体到文學都有,每年不少前衛舞蹈、媒体藝術、演出藝術、與視覺藝術創 作都在那處誕生,以前紐約的PS1也是另一個享有國際聲譽的新藝術孕育場所,不過這些地方並不會向外開放,它們純粹是一個創作聚焦地,只有展覽與展出期間 才讓觀眾參與。大家提及的創意藝術園亦是奉行類近的模式。
藝術村本來就是藝術家與藝術活動的集散地。當人與事匯聚,這一個載體就成為激化 浪潮的空間,翻開上世紀現代與當代藝術的發展史,便可看到藝術村其劃時代的歷史崗位,自發而成的藝術村可以是一個潮流的催化劑,先談一些在歷史上令人神往 的村,例如三○年代Beat Generation 蔓衍之地Greenwich Village 格林威治村,它是位於曼克頓城南一帶,原來有杜象Duchamp、鄧肯Isadora Duncan (現代舞之后)還有(Abstract Expressionism)抒情抽象主義大師們一起流連與砌磋的地方,可想而知當年叱咤風雲彭湃高脹的創作能量。時至今日紐約人仍沿用Village村 區一字來尊稱曼克頓城南這一帶的曲折街行,雖己過了近百年,現在還是值得到那裏流連憑吊的,這一區仍是小酒吧爵士音樂陳年書店的聚薈處,濃濃的文化氛圍仍 是懸浮空中。格林威治村位於城西,八○年代中曼克頓城東也出現了另一個村,就是East Village東村,東村原本是破爛樓房,龍蛇混竄黑道窩藏的不蕪之地,不過當年東村因藝術之名一炮而紅之後,它同時亦是新表現主義Neo- Expressionism的藝術發源處,由八○年代中至九○年代也紅了好一輩藝術大師,如Julian Schnabel、Keith Haring、Jean Michel Basquiat。
牛棚藝術村的位置
不知是否因為石陝尾賽馬會創 意藝術中心的新聞帶動,近期牛棚藝術村的重整訴求又被關注起來,若要談藝術村的經驗,我亦可以重述一趟香港藝術村的歷史。那年是一九九八年,回歸之後的一 年,1a藝術空間取得藝發局第一筆資助金,於是我們便花了一年時間去尋覓場地,時空巧合中我們找到了油街的舊政府倉庫,當時我們是懷著尋找紐約倉庫空間的 夢,真的找到了,在寸金尺土的香港能夠有二十呎高的樓底,三千呎全開放式的空間,簡直是天堂,不到一個月時間油街便聚眾起來,形成一個村的小社區,全盛時 有四十多户以上,夾雜了設計的、建築的、攝影的、視覺藝術的、媒体藝術的、音樂的、演出的,除1a之外更立即出現了五六個另類藝術空間,我會用藝術的拓荒 者、探險家來形容他們,可惜只玩了一年便被政府收回。但自油街空間的出現,香港的當代創作與展出空間都有了一個新模子,就是倉庫形的loft space,空間寬敞了香港新一代的創作形態都多樣化起來,尤其是雕塑類形的創作,装置藝術遂成為較肯定的創作模式。油街藝術村一年便被政府收回,牛棚藝 術村的熱度亦己退減,不過跟著下來便是柴灣藝術倉庫、伙炭藝術倉庫、還有官塘藝術倉庫的出現,一波又一波的自發藝術部落,己成為一種互相引動的能量,我相 信那亦是令藝發局主導組織石陝尾賽馬會創意藝術中心的誘因。
九七回歸之後香港文化重要的浪潮是另類藝術空間的建立與藝術村的出現,那實在 是一個重要的觀察。
制度內的平衡力量
藝術村是流動的,但另類藝術空間是有組織有製作的。在歷史的崗位上另 類藝術空間跟前衛藝術有緊密的關係,大概衍生於六o年代未七○年代間,有遊擊式,有組織嚴謹的,例如香港藝術中心,追溯它早年成立的理念,也是為尋找新創 作路向與場地而出現的。所謂另類並非自我邊沿化的標籖,另類的重要位置是跟當代藝術的探求精神相輔相承,它是Art System 內的活分子,侯翰如在年頭到1a看譚偉平的装置展〝浮生〞,在那次討論中侯說:「我覺得每個系統(system)本身應該擁有「再 生」(regenerate)和「寬容」(tolerate)的特性。其實很多時候,藝術是處於這個位置:大系統分支不同的小系統,而這些小系統如同「病 毒」(virus),與衍生它們的大系統對抗。當代藝術以這種生態面對問題,藝術家同樣用個體的力量對抗藝術潮流。」我覺得另類藝術空間便是Art System內的virus,在主流中尋找反思、更生、與變化。由九0年代開始至九七後是香港另類藝術空間的成長期有Parasite, 1a, Artist Commune, Videotage, Most.C&G, PH5,(若有遺漏請諒),它們都是甚活躍的新藝術載體,有一段時期香港的另類藝術空間比商業畫廊及藝術館還要高調,香港這種情况是獨特的,跟北京、上 海、新加坡、台北都很不一樣,我們的另類藝術空間是有規模及有歷史的,每當我們想到牛棚藝術村重整的計劃時,總有人欣羨北京的798空間的活脫氣氛,不過 若我們認真地思考牛棚藝術村的角色與路向,我相信牛棚是一個特異的園地,在這個商業掛帥的城市之內,應該由它保留一片以標榜實驗探求為主的創作場域,藝術 家駐場計劃Artist-in-residency一直都有頗高的需求,以牛棚藝術村那簡樸的農莊氣氛,實在可以作大規模的開拓,讓它包攬全方位的創意場 域,由視藝到演藝甚至文學。
一直支撑著牛棚藝術村的另類藝術空間,己是香港藝術制度內的重要資產,若能整固它們的位置,它們會是香港藝術 制度內重要的平衡力量,再進一步更會是香港當代藝術再發展中重要的里程碑,若他們都聚焦於牛棚,再加入不同媒介的創意組織,牛棚藝術村將會是一處有寬度與 深度同時亦有歷史感的創意藝術園。
牛棚搵鬼去?!
牛棚搵鬼去?!
(2010年10月22日)
最近,目睹官僚咀臉,哭笑不得。現仍是由產業署(快將易手到發展局)管理的土瓜灣牛棚藝術村,管理一向混亂,近月變本加厲,要求藝術家把掛在公共空間的 Banner除下,也限制街坊出入,不准在場內拍攝,但這明明是向公眾開放的藝術村,如何發展社區藝術?住在對面的十三街街坊為何不能享受這片少有的寧 靜?當然,牛棚後面是豪宅,也屬啟德海濱長廊內,傳說發展局將重新運用牛棚藝術村、美化九龍城海濱,九龍城更是「市區更新地區諮詢平台」第一試點,但具體計劃如何?有沒有考慮持份者意見,天曉得。但等又等官樣的答案,不如一起討論及玩樂。
本周六齊來牛棚,有討論會、有尋寶遊戲,有鬼影攝影比賽,齊齊打破官僚禁令,為牛棚沖喜,詳情可見cattledepot.blogspot.com
文字工作者,相信差異在微小,美麗在尋常。
內地南亞新移民訴說土區人影話
(星島日報 報道)所謂「區區有睇頭」,新市舊區各有趣味的人與事,可作分享,好像現正舉行的《土人土事——牛棚藝術村社區藝術計畫2010》,便通過約一百位參加工作坊的街坊,包括新移民 婦女、南亞及本地青少年、關注舊區重建的長者等等,帶來了逾一百件作品,娓娓道來土瓜灣的情懷。今時今日的土瓜灣,到底成了怎麼樣的畫面?
文:Naj
圖:何健勇、郭正珊、星島圖片庫
內地新移民安樂窩
舊區,其實不必等待政府在硬件上重建,區內居民和環境的變迭,也會讓地區自我活化。曾於上世紀六、七十年代被打造成一個工業區、工廠林立的土瓜灣,隨 著本地工業轉型,而且舊式住宅租金便宜,現已發展成為內地旅行團觀光購物,以及吸引不少新移民居住的地方,好像從內地來港的阿琪和阿晴,便是一例,她們一 起參加《土人土事》的攝影工作坊,首次拿起Lomo Diana Mini相機,拐過街角小巷,把她們剛落腳不久的土瓜灣,拍出了有型臉孔。從她們鏡頭捕捉的土瓜灣,我們對社區現今的景象,也有了一個粗略梗概,同時也隱 約透現她們的香港情懷。
五、六年前自廣州來港的阿琪一家,從荃灣 的 舊址,搬進土瓜灣的樓房,已有三年了。或許因為過客心態,她參加這個攝影工作坊之前,每天在土瓜灣來回走動,如落街買餸、湊仔番學,只是「直行直過」,足 迹遍及之處,只局限於家庭、學校和市場,就連舉辦《土人土事》的牛棚藝術村,都不知曉,她對社區沒甚認識,也沒甚感情。「之前亦沒有影相的習慣,便想嘗試 一下,現在看見自己拍下來的照片,覺得很得意!」
Adnan:最愛十三街!
《土人土事》也有一個非一般的書法工作坊,參加者都是南亞裔小朋友,他們或許不諳中文,但通過一筆一勒的書法練習,從而對生活的社區,產生了興趣。來 自巴基斯坦的Adnan,在土瓜灣生活了三年,雖然現已搬到大圍,但仍會經常回來探訪朋友。想不到,土瓜灣對他最大的印象,原來是「有很多車房」。「土瓜 灣很陳舊,我知道政府正準備舊區翻新。」他愛香港,也愛土瓜灣,當中,沿著馬頭角道並排而立、以中國傳統吉祥動物命名的十三街,是Adnan最喜歡的地 方。
留意多了身邊事物
為了拍下一幀幀照片,阿琪特意留意身邊的事物,藉而了解這個讓自己安居樂業的社區,簡單構圖成了生活見證,絕非Snap Shot那麼簡單。「我們可是自己找地方拍照的!」有甚麼特別發現?阿琪忍不住大笑:「原來是遍地狗屎!」當然吧,照片隱惡揚善,其他新發現的,就有花草 樹木。「真不知道土瓜灣原來有那麼多植物,這邊樹木粗壯,那邊花團錦簇!」那時,她的囝囝走過來親近她,說:「給水我喝!」阿琪立即摸摸他的頭,盡顯母親 的溫柔。「這張照片的模特兒,就是兒子和同學!」接著她又指向另一張作品,對著相中人感歎一番:「伯伯好孤獨。」喜歡聽粵曲的阿琪,現在經常走到紅磡的高 山劇場,欣賞節目。「那裏是一處好地方!」
跟阿琪一起參與攝影工作坊的阿晴,從淅江來了香港僅一年。「以前我沒有到過這個碼頭,因為拍攝選址,我們便大夥走去逛逛。」說時她拿著一幅攝於土瓜灣翔龍灣 附 近的九龍城碼頭照片,還跟我們分享了一樁趣事。「那裏環境清幽,我以為發現了好地方,晚上便帶同丈夫和子女前來吹海風,怎料晚上狗隻聚集,吠聲大作,我們 嚇得急急腳走了。」相對而言,土瓜灣的幾個公園,便是阿晴一家經常流連的地方。「我們窮等人家,不會去高檔次的地方,而小朋友最愛到公園玩耍,我們一起打 羽毛球、盪鞦韆,好不愉快!」
訪問完畢,邀請阿琪跟阿晴合照,起初她們怕羞得左閃右避,後來還是擁作一團、笑容燦爛,畢竟兩人已是好姊妹。她們異口同聲:「工作坊另一個最大得著,就是讓我們這些學員,由一班完全不認識的師奶,成了好朋友!」今天的「土人土事」,還著墨了新移民的社區情誼。
文化旅遊熱點
1. 土瓜灣街市
地點:馬頭角道一帶
特色:這是香港少有的露天市場,乾貨、濕貨齊全,價廉物美。
2. 高山劇場
地點:高山道公園
特色:從地下樂隊表演,到粵劇戲曲演出,1983年落成的高山劇場,在各個時期都有忠心不二的支持者。
3. 牛棚藝術村
地點:馬頭角道63號
特色:前身為牛隻中央屠宰中心,自1999年停業,便改建並分拆成多個單位,租給本地藝術創作家做工作室。現仍保留鋪瓦尖頂的紅磚單層平房設計。
4. 九龍城碼頭
地點:鄰近翔龍灣、九龍城碼頭巴士總站側
特色:從土瓜灣到北角,在九龍城碼頭乘渡海小輪,是不二之選。碼頭景色怡人,陣陣海風飄送,空氣清新。
Info
《土人土事——牛棚藝術村社區藝術計畫2010》
日期:即日(9月23日)至9月29日(三)
地點:土瓜灣馬頭角道六十三號牛棚藝術村
1a空間及錄映太奇藝廊
時間:12:00nn至8:00pm 查詢:6143 8816
■阿琪一邊找出攝影作品一邊解畫。
■阿晴一家最愛到土瓜灣公園玩耍。
■土瓜灣的十三街,為Adnan留下了不少美好回憶。
■Adnan(左)跟他的巴基斯坦朋友,一起參加書法工作坊。
A. 在土瓜灣裏,阿晴對九龍城碼頭最有印象。
阿琪、阿晴作品選
B. 這個畫面叫阿晴最好奇的,是香港還有人隨街睡覺。
C. 阿晴覺得香港空氣混濁,看見這種難得的藍天白雲,她立即拍攝下來。
D. 阿琪為一班新認識的好姊妹拍照留念。
「土人土事」展覽-牛棚藝術村社區藝術計劃2010
「土人土事」展覽-牛棚藝術村社區藝術計劃2010
由 Pan 於 星期五, 2010-08-20 15:57 發表 「土人土事」展覽-牛棚藝術村社區藝術計劃2010開幕禮:2010年9月21日 週二 18:00-20:00
展覽時間:2010年9月21至29日 每天12:00-20:00
展覽場館:牛棚藝術村1a空間,錄映太奇藝廊
免費入場
100位街坊、6位藝術家、60場工作坊,百多件展品,分享獨一無二的土瓜灣人與事。通過藝術來記錄、表達、分享社區生活,有100位「土人」試過 了!由牛棚藝術節協會主辦的「土人土事」社區藝術計劃,把由土瓜灣街坊親手創製的不同形式的藝術品,公開展示,讓公眾更瞭解在舊區生活的喜怒哀樂。
這批作品,由區內的新移民婦女、南亞婦女、本地婦女、關注舊區重建的長者、南亞和本地青少年等街坊所創作。2010年7至8月期間,他/她們分別參 加了不同藝術類型的工作坊,包括攝影、版畫、工藝與創意寫作、雕塑、形象設計與針孔攝影、書法,學習基本創作技巧,繼而從社區生活出發,尋找創作靈感,在 導師協助下,創作及完成屬於自己的作品。
有一子一女的朱女士住在十三街,她在攝影班首次接觸Lomo相機「Diana Mini」,從入菲林開始學起,第一堂已經跟導師和班上的姊妹們到九龍城碼頭和馬頭角道「出外景」拍攝,還把相機帶回家中,通過鏡頭這一對新眼睛回看自己 的日常生活空間。朱女士一共拍攝了三卷菲林,其中一幅得意之作,是利用Diana Mini半格拍攝的特性,捕捉了唐樓與豪宅的對比。
李婆婆同樣住在十三街,是舊區關注組的活躍成員。居住在土瓜灣已有二十多年,李婆婆最大的願望是政府能夠原區安置他們一班住在十三街的街坊。這一 次,她在導師花苑的版畫課上,學習利用百潔布、螺絲批等家居器物做托印畫,最後以她對於原區安置的心願,製作了一幅保家安居的門神畫像。
Mahnoor祖籍巴基斯坦,在九龍灣一間本地小學就讀。她和兩個妹妹一起參加書法班,每次拿起墨汁和毛筆都興奮不已。以吉祥靈獸來命名的十三街街 名,她比較懂得念卻不太懂得寫,導師葉浩麟於是先教她認識自己所住的鹿鳴街所指的「鹿」是什麼,如何用水墨方式畫一頭鹿,繼而從鹿的形態再學習寫「鹿」這 個字。她和妹妹們各自的墨寶,最終變成了別緻的街道掛牌。
一群長者致力為自己在區內爭取更好的社區資源,在今次工作坊則嘗試以幽默手法,為一眾區議員、立法會議員,甚至特首,改頭換面,設計新形象,以面具、布偶等手作,表達心聲,儼如立體版「頭條新聞」。
還有更多數之不盡的土人土事,將會以不同藝術形式在是次展覽中 出現。牛棚藝術節協會首次與服務土瓜灣多年的明愛九龍社區中心合作。藝術網絡與社區組織共同建立緊密的夥伴關係,讓「土人土事」得以在一個最貼近生活的基 礎上開展。明愛社工劉守德先生說:「這次合作經驗實在無語倫比,藝術與社會工作的結合,既能讓愛與關懷的訊息傳遞到服務對象,亦讓街坊們學到新的表達方法 及技巧,更可貴的是建立了持續發展的基石,日後可以令到更多街坊受惠。」
土瓜灣是一個正在經歷轉變的舊區;新落成豪宅及大型連鎖式商店為舊區生活文化帶來不少衝擊。跟其他居於舊區的人士一樣,「土人土事」的參加者不屬於 生活優渥的一群,往往奔波於家庭與生計,營營役役;他們從不是意見領袖,卻敢於為爭取更好的生活條件和社區支援,而站出來說話。從這一班「土人」的「土 事」中提煉而來的藝術創作,正是見證社會發展的生活寫照。
「土人土事」漫畫五則:
主辦:牛棚藝術節協會(成員包括:1a空間、藝術公社、前進進戲劇工作坊、錄映太奇)
部落格:http://mytokwawan.wordpress.com
協辦:明愛九龍社區中心、社群藝術網絡
資助:香港藝術發展局
牛棚藝術村-1a空間
場館電話:(852)25290087
場館地址:香港九龍土瓜灣馬頭角道63號牛棚藝術村14號
錄映太奇藝廊
場館電話:(852) 25731869
場館地址:香港九龍土瓜灣馬頭角道63號